許定銘介紹早期資料
荒謬的無意義的意義
天神責罰薛西弗斯,命他不停地把一塊巨石推上山頂,
由於它本身的重量,巨石又從山頂上滾下。他們認為,
任何一種刑罰都不及徒勞無益和毫無希望的工作來得更
可怕。
這是卡繆在《薛西弗斯神話》中開首的幾句話。
卡繆(1913~1960)生於阿爾及爾一個農夫的家庭裡。他是小說家,戲劇家,評論家,也是哲學家,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是法國地下抗敵運動的領油。一九五七,他以在作品中「闡明了當前人類所遭遇的良心問題」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但不幸在一九六零年死於一次荒謬的死亡――撞車。他主要的作品有《異鄉人》、《薛西弗斯神話》、《流犯與王國》和《墮落》等
《薛西弗斯神話》是卡繆早期的作品。「薛」因反抗神祗給他的安排而遭天譴責,受到上述的懲罰,卡繆認為這就是他的命運。而人類是不能逃避命運安排的。他自己就是。
薛西弗斯的處境之所以成為悲劇,乃由於他有清醒的片刻。那就是他清醒地經歷了遺棄和絕望,也因着這份清醒,他的工作才成為一種懲罰。而在他每次從新開始那永無止息的工 作時,他也經歷了選擇的痛苦。在卡繆看來,人類之所以孤獨和自然之對敵和漠視都是可笑的,而不應該是可悲的。當薛西弗斯無視於命運的作弄,而認清了人類生命本身的荒謬性,他遂以輕蔑代替了詛咒,從新開始他生命的旅程,再次推動那塊石頭。他充滿自信,認為那塊石頭終有一天會停在山頂,不再滾下。有了希望,認清了一切;在這一剎那,他超越了推動那塊石頭的工作,也超越了命運。因此,卡繆認為他是快樂的。
在今日人類的生活中,許多人都有着他同樣的命運:每天做着同樣的工作,過着同樣的生活。才一上工,就盼望着放工,大陽才從東方升上來,就見到它由西方落下去,因而感到苦惱、困惑,而不知道薛西弗斯所承受的悲哀比他們更多,而實際上他每跨一步都有成功的希望在鼓勵他向前邁進,那麼,他們的苦刑怎麼可以算是苦刑呢!
在《薛西弗斯神話》中,卡繆把他寫成一位「荒謬的英雄」,他面臨着永不止息的選擇,而他選擇了永恆的推動。這就是人類的命運:不停地以行動來完成他自己。在「薛」文中,卡繆肯定地寫下了他對「荒謬的無意義的意義」的一段話:
你已經猜到薛西弗斯就是荒謬的角色。在他的熱愛和他
的苦難雙方面來說,他都是荒謬的人物。他對神祗的輕
蔑,他對死亡的憎惡,以及他對生命的熱愛,使他贏得
這種難以形容的責罰:他必須拼命做一件毫無成就的事
情,這就是對塵世熱愛必須付出的代價。
――1969年8月刊於《中報週刊》
後記:卡繆照片轉載自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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