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讀The UncommercialTraveller By Charles Dickens 《非商業旅人》
1859年12月22日,四十八歲的狄更斯應邀到倫敦商旅學校演講,於是有了靈感,開始在創辦的《一年四季》刊物中陸續撰寫與旅行漫遊相關的雜文。
(第十三篇〈夜間漫步〉被企鵝出版納入「偉大的觀念」系列,成為歷史上100本改變世界、深具影響力與啟迪的作品。)
作者倒是清清楚楚地寫下了當時他的角色:
「沒有地主是我的朋友或兄弟,沒有女侍愛我,沒有服務生崇拜我,沒有擦鞋童仰慕我或欣羨我。沒有任何牛股肉、牛舌或火腿是專門為我烹調,沒有鴿肉派是特別為我而做,旅館廣告不會特別把我列為收件對象....我對商品價格一無所知,就算費盡心力也不曉得怎麼誘使別人購買他不想要的東西(!)....
然而,接下來,我要以正面表述介紹我自己了─我不但是市鎮的旅人,也是鄉間的旅人,而且隨時都在旅途上。打個比方,我代表風土人情兄弟會而遊覽,在珍奇商品方面也人脈頗豐。就實際上而言,我總是一再從我位於柯芬園的住處出外到處游蕩─也許在城市的街道上,也可能在鄉間的小徑裡─觀察許多瑣細的小事,以及少數重大的事物。由於這些事物吸引了我,我想別人可能也會感興趣。
以上就是我身為非商業旅人的主要資歷。」
─節錄自查爾斯‧狄更斯《非商業旅人》The Uncommercial Traveller is a collection of literary sketches and reminiscences written by Charles Dickens.In 1859 Dickens founded a new journal called All the Year Round and the Uncommercial Traveller articles would be among his main contributions. He seems to have chosen the title and persona of the Uncommercial Traveller as a result of a speech he gave on 22 December 1859 to the Commercial Travellers' School London in his role as honorary chairman and treasurer. The persona sits well with a writer who liked to travel, not only as a tourist, but also to research and report what he found; visiting Europe, America and giving book readings throughout Britain. He does not seem content to rest late in his career when he had attained wealth and comfort and continued travelling locally, walking the streets of London in the mould of the flâneur, a 'gentleman stroller of city streets'. He often suffered from insomnia and his night-time wanderings gave him an insight into some of the hidden aspects of Victorian London, details of which he also incorporated into his novels.Peter F. Drucker 《旁觀者15 純真的晴暖晚秋 》Adventures of A Bystander 中譯本 2016
旁觀者
管理大師杜拉克回憶錄〈經典精裝版〉Adventures of A Bystander
15 純真的晴暖晚秋 美國的猶太人; 狄更斯 小說 美國演講經驗 諷刺美國"民粹主義"
Peter F. Drucker 《旁觀者》Adventures of A Byst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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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大蕭條時代,卻滿溢著新想法、新實驗和新方向
譯 (修正版) 台北:天下文化,2016王璞
反面教材再讀狄更斯傳,我發現有個細節多年來我們津津樂道,卻從來不曾過過大腦,老以為那細節說明了狄更斯童年有多悲慘,資本主義社會有多黑暗。今天再看,其實那是一條反面教材。也許因為當時我滿腦子都是「資本主義是地獄,社會主義是天堂」的先入之見,根本沒想到這一情況有點荒謬:怎麼坐牢還可以帶家屬,那可是個大家庭,光幼童就有四個,他們把監獄當成旅館,不,比旅館條件更佳,免收房費,還讓家人天天去探監。毛姆的<狄更斯與《大衛·科波菲爾》>一文中,對此有更準確詳盡的記敍。說是他老爸約翰·狄更斯在海軍軍需處有一優差,每周人工六英鎊。這收入當時應算中產了。只是他家人口膨脹太快,他自己揮霍無度,又有貪杯陋習,這才淪為債仔。不過他是帶薪住監的,那六英鎊每周照領不誤,於是成為監獄富戶,甚至請了個女僕,「那個忠誠的小女僕住在監獄外,但是每天來幫忙看孩子和作飯。」毛姆寫道。原來小狄更斯每日到監獄不是送飯,而是吃飯。他爸還特意在那個名叫馬夏爾的監獄附近給他租了間房,「讓他可以跟家人一起吃早飯和晚飯,只有午飯需要自己出錢。」「約翰樂得躲開債主,」毛姆接着寫道,「不怎麼在意獲釋。完全沒有還債的打算⋯⋯他很快就恢復了平時的精氣神兒,被其他欠債入獄的犯人推舉為管理監獄內部經濟的委員會主席。」比起四九年以後的內地教科書,我當然更相信毛姆的記敘,畢竟他是狄更斯的倫敦老鄕,而且在狄更斯童年故居蘭貝斯一帶當過醫生,其成名作就是《蘭貝斯的麗莎》。跟狄更斯一樣,他對窮人充滿同情,沒理由「抺黑」這位他十分崇敬的前輩。而且毛姆也談到:狄更斯的傳記作者們對這種把監獄當避風港的情況也感困惑,他自己對此的解說則是:「很難講此舉究竟是為了排遣犯人的牢獄之苦,還是因為這些可憐人實在無處可去。如果犯人還有點錢,那麼他的最大不便也就是失去自由,而且這種不便在某些情況下還能得到減輕:特定的犯人在遵守某些條件的前提下可獲準住在獄外。」事實上,約翰後來也確實得到特批住到獄外。他害怕會因欠債終究失去那份優差,一出來就申請提前領取退休金,「考慮到他長達十二年的服役和六個孩子,」毛姆寫道,「出於同情,他獲準拿到了每年一百四十英鎊的退休金。」在我看來,這一狀況簡直象天方夜譚,因為在我成長的那地方,就算你根本沒犯罪,只是說了幾句當局不愛聽的話,就會被人往死裏整,家人全部遭到株連。我父親只是在會上發言十分鐘,給領導提了幾句意見,就遭到長達二十一年的流放勞改,我們子女為了免受他牽連,只好「隱瞞出身」,恨不能在「家庭情況登記表」上將他省略掉。所以如今我再讀狄更斯傳,就一點也不同情他的悲慘遭遇了,如果我心裏還有點兒同情的話,也不是為那些犯人而是為他們的政府:如此這般行事,怎麼能讓那些債仔欠債還錢呢?也就明白,為何社會主義國家和亞非拉的人民都愛往資本主義國家跑,那兒才是窮人的天堂呀。不管你是怎麼成了窮人的,反正窮為大。你有一張選票在手,政客們就得巴結你,納稅人就得養活你。也就難怪資本主義國家沒有「煽惑」、「挑動」、「篡黨奪權」這些罪名了。因為這種事兒每天都在正常發生,別的不說,眼下那川普和賀錦麗不是都在使出渾身解數聲嘶力竭地「煽惑」「挑動」民眾來幫自己「篡黨奪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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